门外,顺着廊道慢慢踱步,侧身与徘徊巡视的白袍之人擦肩而过,便又禁不住细细观察,苏昱只瞧见那宽大的衣帽遮挡下的双眸黯淡无神,无声无息,纵然面对面大方打量,都得不到一丝白袍人的反馈,当真不似活人。
苏昱将这思绪抛开,衣袍之说还需再寻机证实,抬脚错身欲往前走,却已然至阁楼庭院的门内,望眼过去书阁内不知何时多了一桐木方桌,其上不知摆着何物,胭脂只着一薄纱,便坐在方桌一侧,手中举着一卷书册,却蹙眉钻研似有难解之处。他将把在外袍的指节松开,缓步靠近,便将胭脂那不见血色的容颜瞧得分明。
“可会下棋?”苏昱一脚方踏上阶梯,便听得这一问,他抬眸望去,胭脂眸光中带了几分期许,嘴角的笑意璨烂不含恶意,对视之时她一指方桌对面,示意苏昱坐下。
苏昱一时间并未回答,将衣袍卸下屈膝跪坐,粗略看了棋盘形势,黑子占下风,稍有不慎,便全盘皆输,他带几分勉强的笑意回道,“棋艺不精。”
胭脂将放置在身前的黑子推过去,抓起几颗通润冰凉的白子道,“我学了好些年,却总是顺着这书中所述条条框框的前提,从未与人真正对弈,难得实践便不知晓究竟有几斤几两。反正闲来无事,你便当做指导我吧。”说着那白子一声清脆置于棋盘。
“”苏昱看着白子那一步死棋未做言语,修长的手指拾起黑子,倒是当真细细斟酌。
胭脂似是心绪极佳,嘴角眼眸的笑意半分不曾衰减,若非那毫无章法的落子,这般随性洒脱倒有几分胸有成竹的胜算,玉子落于棋盘发出清脆一响,“令尊令堂身体可好?”
如此慰问,倒教苏昱有些措手不及,他颔首,却又不自觉想起送至母亲手上的夺命贴,“甚好。”
“书中每提及君君臣臣父父子子,总将家族道义c传承利益摆在首位,不过我也知晓到底只是从那字里行间我自己体悟。现世血脉亲族该是何种处境,细细一想我竟难述一二。”胭脂轻笑出声喃喃继续道,“令堂是什么样的人?”
苏昱眉头微挑,不知道这问可有何深意,心中顿时惊疑不定,余光瞥去,胭脂未有不妥,“家母端庄仁慈,待我兄妹三人一视同仁,又是家中主母,打理府中一切琐事,从未出过纰漏。只是此番出来甚久,母亲定然极是担忧。”
胭脂眸光渐沉,嘴角的笑意带了几分感慨,周遭的温度便不自觉有些上升,她指腹捻着棋子冰凉的滑面,语气骤然低了几分,“家母早甍,许是血脉传统,父兄父兄于我终归有些隔阂。令堂若是如此,倒是有些羡慕你。”
苏昱闻言胳膊一僵,却放下心来,她应当只是思及往事随口一提,棋盘形势逐渐有些反转,“逝者已逝,生者如斯。虽不知晓主子经历了何种苦难,但韶华易逝,主子何不想想当前未来。”
“唤我胭脂便可,”胭脂眼中复明亮开朗起来,她瞧着苏昱,却觉得有些好笑,“你于我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圣乐坊坊主面前,说这般冠冕堂皇的劝慰大可不必。你定是想问我什么,直言便可。”
苏昱忍不住抬眼正色一望,胭脂眉眼柔中带利,面庞白皙还残留几分孱弱,红唇失了血色,一对南红耳珠称得五官娇娇俏俏,一身雪白色绸缎长纱裙只几处碧玉刺绣,出尘脱俗不似凡尘俗人。他收回视线,手中黑子一顿,自嘲于见色起意般的心悸,险些落偏了位置,“昱确实有些疑惑。圣乐坊自现世便令人咋舌,短短数年便又独树一帜,望而生畏,可至今江湖无人说得清圣乐坊究竟从何而来c有何意图目的。主c胭脂年岁也不过十五十六,八年前便也只髫年,可知这圣乐坊的由来?”
胭脂偏头落子,眸中暖意染上不该有的风霜疲惫,她转动着手中的棋子,垂眸淡漠,“无他,乃我创立。”
“何由?”
胭脂心绪已乱,白子早已局势混乱不堪,一番优势荡然无存,她将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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