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长安君在临淄的所作所为,早已传了出来,不管是在稷下学宫里精彩的辩驳,还是骂死腐儒滕更的解气,亦或是为国赴难,不辱使命的英睿,如今听来,不韦都要连连称赞,恨不能早些结识长安君。手机无广告 m. 最省流量了。”
吕不韦不愧是长袖善舞的商贾,一时间,夸赞致辞滔滔不绝,从他仿佛抹了蜜的口里说出,此人今日果然是有求而来。
“自然,长安君在临淄时所制的烧酒,不韦也有所耳闻,还烦劳一位齐国友人帮我弄到了一些,品尝过后,口中辛辣,心里却甘甜无比。可惜如此烈酒却成了绝响,长安君归国后也没有再造的意思,不韦遗憾之余,也有个不情之请,还望长安君能将这烈酒的秘方告知小人,小人必定能用手里的人手材料,让烧酒风靡赵国!”
他伸出了手指:“所得之利,君与不韦三七分成,何如?”
吕不韦之所以对酒感兴趣,是有原因的,赵国的好酒之风,一点不亚于齐国,这一点上,他们的开国之君赵无恤可做出了表率作用,据说这位君主曾经连续饮酒五天五也,只差两天就能追平商纣王的记录。
在上层的带领下,两百年间,酒已渗透到赵国社会的各个领域,成为人们来往交际及日常生活中常用的饮品,婚丧嫁娶、生男育女、亲朋聚会、节日庆典、祭天祭祖等等,酒都是必不可少的。由于酒的需求量很大,酿酒业有了进一步的发展,造酒和饮酒之风更是达到高潮。
当下的邯郸,酒是可以跟珠玉媲美的暴利产业,每生产一千石酒,至少可以得到十万钱的盈利,其收入是一笔很大的数字,这也是战国以后历代官府总想搞“酒专营”的原因。
加上赵人喜欢烈酒,素有“赵酒厚而鲁酒薄”的说法,所以烈酒在赵地是有市场的,吕不韦能够打听到临淄的事,说明他的确消息灵通,又能看清这其中的利益,则说明他眼光毒辣,绝非一般商贾能比。
明月心里打起算盘,面上却不为所动,反问道:“这就是先生所谓‘百倍之利’的大礼?”
他的脸色沉了下来:“先生这不是送我礼物,这是送我赃物罪证,是想要害我啊!”
吕不韦不由动容:“长安君何出此言?”
“酿酒需要大量粮食,如今正是战时,前线军粮尚嫌不足,我在这时候大肆酿酒,鼓励群饮只为了牟利,若是被有心人向大王告上一状,我岂不是要受大王、太后申饬?”
明月笑道:“孔子曰,富与贵,是人之所欲也,不以其道得之,不处也。君子爱财,取之有道,我这长安君府虽不富庶,却也不缺那点酤酒钱……”
“原来长安君担心这个。”
吕不韦似是松了口气,苦口婆心地解释道:“这便是小人请长安君不要自己出面,而让我来酿酒售酒的缘故了。长安君应该知道邯郸东市的郭纵罢?这郭纵祖上乃晋阳东郭,从赵简子时便开始做赵氏的铁官,如今依然是邯郸最大的铁商,其富庶堪比王者,郭氏的产业也遍布赵国,但长安君可知道,这些产业里,其实有许多不过是挂名在郭纵之下,实际上却是属于赵国各位将相、公卿的。”
“这贵者与富者相互合作,相互庇护,本就是天下司空见惯的事,有利益,长安君能得其实惠,出了事,赵国官府自会怪到小人头上,而君不必受牵连,何乐而不为呢?”
“别的封君公卿我可不管。”明月依然不松口,摇头道:“我为人,兔子不吃窝边之草,这烈酒,是万万不能在邯郸,在赵国售卖的!”
“兔子不吃窝边草?”
吕不韦何等聪明的人物,立刻就听出了明月话里的意思,不由压低了声音道:“若是在赵国以外的其他诸侯贩卖呢?”
明月眼睛微微闭上:“先生也说了,天下熙熙皆为利来,天下攘攘皆为利往,既然贩酒有利可图,边境走私猖獗,关隘难以查访,那就不关我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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