站住了脚,赵奢给驻扎在各处的部队定出严密的瞭望、巡哨制度,要他们严密地警戒和监视着对岸燕军的行动,气氛一时间剑拔弩张起来。
赵括本以为,他期待已久的真正战斗很快就会来临,可赵奢那边却不慌不忙,严令各部不得擅自渡河与燕军发生冲突,违令者杀无!
“父亲这是要做什么?等待战机?”
赵括毕竟年轻,有些焦躁,也有些气恼。但这次出征,父亲一反在家里与他斗嘴论兵的常态,连给他发言的机会都没有,他只能在军营里焦急等待着。
非但如此,在入驻顾县数日后,赵括赫然发现,随着他们这支军队建立毡帐营垒,竟有大量当地人一窝蜂地涌了过来,有承揽军用商品的专卖商人,还有一批批自动跑近部队来跟官兵做些小买卖的零售商,甚至还有卖色的妓女,才过了一天,就在他们的驻地外自发形成了一个小集市……
对这种情形,没有亲历过战争的赵括自是看得目瞪口呆,但作为他前辈和上司的鲜于校尉却拍了拍他的肩膀,说这是寻常事,列国征战,只要不开到最前线箭矢舍得到的地方,驻地附近就必然会有军市,熙熙攘攘,皆为利来。
“会不会有间谍,或是敌军混进来!”
赵括倒是很警惕,对一切从军市上买来的东西都要严格检查一遍,可他的同僚们就不一样了,这些经历过多次征战的将吏,对士卒去逛军市甚至找当地妓女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甚至连他们自己也参与了进去,赵括就亲眼见过有一名五百主拥着女人公然在帐篷里厮混……
被赵括质问时,他们还振振有词:”马上就要赴死了,让士卒们放松放松也是应该,只要不潜逃就行。“
赵括也将此事报给鲜于侈,鲜于侈不以为然,他非但不驱赶那些自发聚集过来的当地商贾,还对他们表示了欢迎,并要派专门管理军市的吏对商贾们收税。
赵括见他唯一做的事情,就是三令五申,严禁军吏私下售卖军粮给那些商贾,违令者,五百主以下就地处斩,五百主以上报与马服君发落,最后也是一个死,看得出来,虽然有些放任手下,但军队里依然是有底线的。
至于那些征收来的市租,就由鲜于校尉和手下的五百主、百夫们分了……
对于送到手里的那份比旁人更多的钱帛,赵括只觉得烫手无比,并不想拿,但旁边的一名马服家的私属老卒对他说,若是不收,就会让校尉和其他五百主们难做。并说赵国各军皆以此为常例,当年马服君伐齐时,也对军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不过军市所得租金,他自己不取分文,全部给手下将士分了。
赵括若有所悟,便效仿父亲当年的作为,接纳了这份钱帛,又与手下的百夫、什长、伍长分了,剩下的一点,便在军市上采购了一些肉,熬了几大釜肉汤,让士卒们吃了个饱……
“谢马服子!”
在一片感激声中,赵括也拎着他的木碗,让随军庖厨给他打了一勺肉汤,在所有人惊异的目光下,坐在士兵中间慢慢地喝了起来,这下兵卒们对他更服气了。
一边喝着,赵括一边随机与身边的士卒闲聊,他们或是满脸淳朴的农夫,或是脸上有刺字的刑徒,也有比他还要年轻,刚满十七岁傅籍就被征召入伍的少年,他们比春天的草还要青涩。
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故事,以前赵括觉得这很无聊,但如今,他却不知不觉能听进去了。一群人在篝火边一说就是好几个时辰,直到睡觉的晚鼓敲响才有些意犹未尽地回帐篷睡觉,很快,鼾声络绎不绝地响起。
在比普通士卒宽大许多的帐篷里,赵括却翻来覆去睡不着,这几天的事,让他不由想起半年前去齐国路上的情形,他与士卒“同甘共苦”的习惯,就是在长安君的提点下培养起来的。
“长安君,真正的打仗,果然与我想象中的大不相同啊……”
他不知道,若是长安君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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